不要在雨天夜里走路玩手机

边走边玩手机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蜗牛。

蜗牛大概有我半个脚掌大。柔软的那部分还在蠕动挣扎,身上的壳却早已四分五裂,状况十分惨烈。

天下着大雨,光线也不好。但若是当时没盯着手机屏幕的话,应该是能很好的避开它的。
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愣了大约五秒钟,才想起要用脚把它的尸体和残骸从路面推入湿润的草丛里。

我不是素食主义者,也不是什么动物保护协会成员。不小心踩死蜗牛大概不会被人类社会的道德谴责,也没有人会因为踩死了一只蜗牛而被判刑。

但我还是很难过。

若是刚才还光滑无暇的花瓶,下一秒却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掉在地上摔得粉碎,这也会让人感到悲伤。更何况,自己结束的是一个活物的生命。

 

一个生命为了生存,不可避免地会以其他生命的死亡为代价。这是自然的法则。

但如果擅自结束其他的生命却并非是为了自身的存亡,那这行为算是「恶」吗?纵使并非故意为之,也应该算是无心之恶吧。

——尽管这样的二分法很趁手,但无疑在人类社会中仍能找到许多例外:比方说,处死实验动物,是否就不属于这个范畴?

但如果我改行去搞生物学,却因为论文总是发表不出去,深夜对着Excel表上密密麻麻的鲜红色样本点,想起死在自己手下的小白鼠们而一边忏悔一边嚎啕大哭的话……到头来也只能成为无厘头电视剧里的笨蛋主人公吧。

若是跳出人类社会的范畴,有头大象在它散步的时候也踩扁了过路的屎壳郎,那头大象会怎么想呢?不对,它能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屎壳郎吗?

……不管怎么胡思乱想,我也无法排解内心悲伤的情绪。

若是存在某个会因为杀死蜗牛而被判刑的平行宇宙,在刚才的那0.5秒间,我定已成了一个没有目击证人的杀蜗犯。

我没有信仰任何宗教,自然也找不到哪个神明来听我告解。最终,无能的我,只好低头在手机上用文字写下了我的忏悔。

“喀嚓。”

正想着这些,一不留神竟又踩死了一只蜗牛。

……

下次雨天还是换一条路走吧。

阿门。

学生时代的梦魇

昨晚又梦到了考试,不过要素有些杂糅:老师是初中的班主任,场景却无疑是在高中。能在一个梦里凑齐了两大童年噩梦的素材,我的大脑真会玩。噢不,是三个,因为卷子考的是数学。

教数学的初中班主任负责高中的数学考试。不错,很符合逻辑。

具体的题目和解答已经记不清了,大概是离开学校太久,大脑素材库丢失的缘故。

不过最惊吓的部分却没忘:

梦发生在发成绩前的讲评课。因为卷子还没改完,大家自然都没拿到自己的试卷。

结果在课上评卷的时候,我发现老师讲的题跟自己(记忆中的)作答完全对不上,甚至有几道题压根没做过的印象。

可能见我脸色铁青,老师也忍不住了,干脆直起身板指着我鼻子骂道:“XXX(我的名字),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道那么简单的题拿出来讲吗?因为全班都没做错,就你一个人错了。看你这次考得可好!”

可能设定上我是班里的数学优等生,但这次考失手了。可能还是个期末考之类的大考。

后面演到大家按名次一个个到讲台上领试卷。开始老师还能骄傲地说出:谁谁谁这次进步很大呀,谁谁谁我很看好你啊之类的话。但到后来,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,脸色越来越难看,却只见都喊了30多号人了,还没轮到我……

然后我就被吓醒了。可哪怕清醒了,还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来,才说服自己梦里的一切并没有真实发生。

 

我的高考已经结束十年有余了,但我至今还时常会做关于考试的噩梦。甚至十次噩梦中有七八次都与期末考/上学/高考有关。尽管这十余年里还发生过许多事,但唯有中学时代的记忆成为了梦魇——那无疑是我长期记忆的黄金时期。即使连知识多少还给老师了,那种无力和恐惧的感觉却被深深烙进了脑海,每当精神松懈时,就会被拉出来“重温”。这是何等令人恶心的事情。

更何况人的大脑有个严重的Bug:它知道哪些东西会勾起本体最深的恐惧。哪天等本体入睡、正值认知失调的时候,它便会将这些害怕的东西用本体最难以招架的方式进行编排、并一股脑地塞进梦里……都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到底是熊孩子还是猪队友了。

写到这的时候,我想起了哈利波特第三部中躲在卢平教授衣柜里的博格特:在害怕失败的赫敏跟前,博格特会变成麦格教授的模样,一脸严肃地告诉她这次考试不及格。

只不过,赫敏是清醒时遇上博格特的,更何况她还懂得化解博格特变形的“滑稽滑稽咒”,所以大概也没那么糟。

自以为不像赫敏那样害怕失败。比起失败,自己更害怕的是被当作各方面能力都能被量化、与他人比较、毫无人格尊严的工具——并且即便使尽全力,也无法反抗的那种感觉。

 

记得有那么一句歌词:“What doesn'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.

到底它们有没有让我变得更强大,我说不清楚。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定:

那些当初杀不死我的,最后都成为了我噩梦的素材。

  • 文/Zee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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